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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亲浸】第二章:(几近)失传的 Qvevri陶罐技艺

作者: 发布时间:2017-06-25 关注度:24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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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 扎里科博嘉泽 (Zaliko Bojadze) 的家和作坊位于连接第比利斯 (Tbilisi) 与伊梅列季州 (Imereti) 的公路旁。扎里科冲出门迎接我们,他矮小壮实,有着比他年轻几十岁年轻人的发达肌肉,脸上洋溢着喜悦,似一朵盛开的向日葵。他曾经以为自己的手艺即将消亡,无力回天,如今他整日忙碌,双手沾满做陶罐用的黏土。就在他自己的家和作坊里,这门技艺从濒临绝迹中奇迹般地传承下来,他制作的Qvevri陶罐也成了格鲁吉亚最紧俏的出口商品。过去,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作坊里制作面包烤炉、Piala酒碗和烤盘,而现在,他几乎全职制作 Qvevri陶罐。过去,他以为制作Qvevri陶罐的手艺将后继无人,而现在,争相求购他艺术精品的订单已经排到了三年之后。

早在2000年,世界范围内便掀起了用黏土容器发酵葡萄酒的热潮。当时意大利酿酒师乔斯科戈拉弗纳 (Josko Gravner) 在旅行中发现有人用陶罐酿酒,觉得很新奇,便买了一些带回自己位于意大利弗留利的酒厂。初步试验后,他扔掉了所有的传统木制桶,开始在 Qvevri 陶罐中酿酒。葡萄酒上市后售价不菲,单支高达 100 多美元。自从戈拉弗纳开始尝试用陶罐酿酒之后,其他意大利人和斯洛文尼亚人也纷纷效仿。需求开始渐渐蔓延至奥地利、德国、美国、意大利,甚至法国。我登门拜访的时候,扎里科正在为十三家法国知名酒商的大订单而忙碌着,其中包括蒂埃里普泽拉(Thierry Puzelat)(他将格鲁吉亚葡萄酒进口到法国,并把博若莱的酒卖到让.弗亚德(Jean Foillard)酒庄)。2013年的法国葡萄酒尽显格鲁吉亚风格。

全国各地曾有数以百计的Qvevri陶罐手艺人,他们在前苏联时期受到冷落而被迫转行。陶罐不好照料,现存的不少陶罐已经废弃,如今用来储存柴油等有毒有害物质。随着工匠师的目光转向利润更高、更实用的行当,现在陶罐工匠的人数骤减至三位,而扎里科是其中的佼佼者。

被烹饪学校的那个家伙视为低端酒的传统葡萄酒,实际上却是大道至简的杰作。在挖空的圆木中踩碎葡萄,让果汁靠重力自流到罐子里,然后将陶罐埋入地下窖藏。土壤为葡萄酒提供了天然的温控条件。锥形结构可以让沉淀物(果渣、葡萄梗、葡萄籽、葡萄皮)沉积在罐底,顶部只留下清澈的酒。酒液和母亲(葡萄皮和死亡的酵母细胞)一起发酵八个月左右,这样则降低了添加亚硫酸盐的必要性。最后,酒和母亲分离,被转移到另一个Qvevri陶罐中,等到恰当的时候装瓶上市。一切就大功告成了。不用搅拌酒泥,无需检查异味,一般不含硫。一切都恰到好处。 

世界上大多数酿造工艺都没有如此漫长的浸皮过程。白葡萄酒的现代工艺是发酵开始之前立即过滤掉葡萄皮。红葡萄酒的酿造则需保持葡萄酒与果皮的接触直至发酵完成,时间从几天到一个月不等。带皮发酵就像母乳喂养:这种做法为葡萄酒提供了强大的免疫力。 

浸皮时间的长短也因地区不同而所有差异。东部的卡赫基地区,长时间浸皮较为常见。在西部,比如扎里科所在的地区,浸皮时间较短,更适合酿造酒体较轻的葡萄酒。但各地均有例外情况。